跟着趣历史小编一起探寻历史上真实的秦始皇。
在秦朝诞生之前,华夏大地上的人们认为分崩离析、各自为政是正常的;秦朝之后,人们认为书同文、车同轨的大一统才是合理状态。秦国统一天下比任何朝代都难、秦始皇被公认为是千古一帝,原因就在这里。
三皇五帝、夏商周三代、上下五千年……这些概念可谓家喻户晓,但以秦朝为分水岭,华夏大地在这前后的政权组织形态是完全不一样的,人们对“家国”的理念也是两码事,夏、商、周跟后世的“朝代”不是同类概念。
在夏朝之前,无论炎黄二帝、还是尧舜禹时期,天下都不是一家、一姓私有的,而是“天下为公”的氏族、部落联盟,三皇五帝是各方共同认可的首领。
大禹是夏朝的创立者:“禹于是遂即天子位,南面朝天下,国号曰夏后”。他划分九州、修整道路,让天下各诸侯(也就是部落、氏族)前来朝拜;在他去世后,首领之职传给儿子启,标志着“家天下”的开端。纵然如此,华夏大地部落联盟的组织形式并没有改变。
殷商一族原本是夏朝之下的部落,祖上出自五帝之一的帝喾(kù);成汤担任部落首领时,被任命为“方伯”,也就是一方诸侯之长,拥有了征讨邻近诸侯的权力。夏朝持续约400年,桀在位期间推行暴政、荒淫无道,成汤于是率领诸侯举兵讨伐。在打败夏桀后,成汤登上天子之位,诸侯都表示臣服;由于他的根据地在商(今天的河南商丘),所以被称为商朝。
商朝持续约600年,历经六次迁都,后期的270年都待在殷(河南安阳),所以也称殷商。商朝的社会结构是这样:王室所在地即都城,被称为“天邑都”,旗下统治着许许多多的不同部族。这些部族有些是商王室分出去的,其他大部分要么是被征服、要么自愿归顺而来。更为偏远的地方还存在着“鬼方”等游牧民族,他们是商朝以及旗下诸侯的共同敌人。
商王室对各部族的掌控力度并不强,各族群的文化、习俗、语言等都不完全一致,互相间甚至还屡屡爆发战斗。那些商王室核心区的人们被称为“商人”,其他部落则有自己的名号,比如泾水、渭水流域的“周人”。
姬历、姬昌担任部落首领时,曾经被商朝任命为“西伯”,即西边的诸侯长。但双方之间的关系并不和谐,在古文中,出现过周人首领古公试图“翦商”的记载,说明周人向来有往东发展、取殷商而代之的雄心壮志。姬昌在位期间,曾灭掉了四个诸侯国,其他识时务、望风而降的自然不少;在他死后,姬发抓住商纣王东征外族、元气大伤的机会,发起了灭商战争,虚弱的殷都陷落、商朝灭亡。
周王朝建立后,并没有立即获得所有原商朝诸侯的承认,紧接着经过多年的战争,以及分封宗室子弟、功臣勋旧,逐渐让周人自己的诸侯国遍地开花,实现了腾笼换鸟;在巨大的实力压迫下,其他部族也识时务的依附周王朝,随着宗法制、周礼等配套“软制度”的完善,比夏、商时期更稳定的政权组织架构终于形成。
但是,这更多的是由实力威慑、血缘关系支撑起来的松散联盟。周王直接统治的地区叫做“王畿”,也就是镐京、洛邑,其他地区分给了上百个诸侯国(具体数目有争议);诸侯对王室的义务不多,大致只有定期觐见朝贡、听命出兵助拳、帮助解决王畿内的灾害祸乱,至于各诸侯国领地内的一切事务,就由诸侯本人说了算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、各方力量的此消彼长,一些诸侯国陆续强势崛起,实力已经远远超过周王室。出于对更大利益的诉求,互相间的蚕食、兼并逐渐成为常态,到了战国初期,小国逐渐消失、多强并立之势已然形成。
在过去的几百年间,各诸侯国虽然尊奉周天子这一共主,互相间也会产生人员、经济、文化等多种形式的交流,但这种松散的邦国联盟形态,意味着距离较远的诸侯国慢慢会形成不同的风俗、文化、制度、文字。而在战国时期,随着曾经的共同信仰——周王室名存实亡,各诸侯国已经是完全独立的政权实体了,互相间的差异已经越来越明显,以语言、文字为例:
“七国之世,言语异声,文字异形”,各地区方言的不同容易理解;至于文字,在周宣王时期曾经编撰大篆十五篇,对字体进行了规范;后来逐渐产生区别,主要有两个原因:一是不同的习惯会导致当初的字体产生变形,二是由于社会发展的需要新造了许多字,各国间并不完全一样。
而在汉朝之前,并没有“汉人”这个统一的民族叫法,各地区人们的统一称谓都是什么?以国号区分,比如秦人、楚人、齐人、赵人.....虽然同出华夏族,但已经形成了事实上的对立,以及文化、心理上的互不认同。
秦国统一六国之战名义上只花了十年,但之前经历了战国上百年的铺垫,所谓“奋六世之余烈”,历代秦王向东扩张、持之以恒地消耗东方各国的实力,这才是秦统一天下的完整过程。各国为什么动辄被秦军斩首数万、数十万仍不放弃抵抗?为什么燕国几乎占领齐国全境却能被对方顺利复国?在战国时代,从军事上战胜对手难,但要在心理上让对方认输、认同却是难上加难。
秦始皇在军事上一统天下后,立志要创造一个新的秩序,他尝试彻底废除分封制、推行郡县制,对华夏大地实现扁平化的直接管理;同时推行书同文、车同轨、统一度量衡等一揽子方案,就是要在制度、文化、心理上彻底消除隔阂,落实大一统新秩序。
但这是个毫无先例可循的全新摸索,秦朝过于相信严刑峻法,却没有意识到“攻守之势异也”;以那时的交通条件,对偏远地区(如齐、燕、楚)难以实现有效管控;加之各国勋贵对于失去身份愤愤不平,各国百姓对于新体系一时难以适应,各种矛盾的爆发,才导致了秦朝二世而亡。
但秦朝虽亡,但秦朝摸索出的新制度已经体现出了致命的吸引力。项羽试图恢复分封制,结果转瞬间天下烽烟再起。楚汉之争结束后,那些信奉分封制的“老人”,要么在战争中消亡殆尽(六国勋贵),要么被过河拆桥、挨个铲除(汉初异姓诸侯王),刘邦吸取秦亡的教训,建立起了郡县、封国并行的折中模式。
而到了汉武帝时期,随着经济的繁盛、人民生活改善,刘氏诸侯国被推恩令肢解、藩国威胁彻底消除,以及“罢黜百家、独尊儒术”的确立,汉王朝在制度、文化、心理上彻底实现了对华夏大地的融合;共同身份的认知,在对匈奴的百年战争中进一步强化,“汉人”这一标签逐渐根深蒂固,成了华夏大地的统一身份。
因此,在后世两千年,纵然“合久必分”,但这时的分裂,只是不同利益集团为了争夺控制权的对立,并不是身份、文化认同的分歧,最终仍会“分久必合”。即使游牧民族入侵,最终也会面临强大的文化吸引力、被融入中华大群体中。整个封建时代,任何大一统王朝的轮换,只是帝王家族的变更,决定胜负的只是不同利益集团力量上的强弱,并没有文化、心理上的排斥。后世统一天下的难度,再也没有遇到当初秦国那种难度。
其实,看到这里咱们也会明白,为何伟人会把“秦皇汉武”视为封建帝王的佼佼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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