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好,说起李凤娘的话,各位一定都有所耳闻吧。
赵惇人如其名,敦厚老实。而李凤娘呢,“性妒悍”, 脾气火爆还小心眼。俩人性格相反,属于互补型。性格互补,在路卫兵看来,有成为携手并进的模范夫妻的可能,也有同床异梦尿不到一个壶里的尴尬。这两口子无疑属于后者。宋高宗给自己找的这个孙媳妇有个惹人生厌的坏毛病,就是喜欢嚼舌根子。一如农村里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老娘儿们们,总喜欢张家长李家短的去说嘴叨舌。李凤娘没事便去高宗、孝宗跟前告状(此时高宗已逊位给了孝宗,自己当太上皇玩呢),说太子身边的人这也不是那也不是,唠叨个没完。你说你说这干嘛,吃饱了撑的,皇上多忙啊,哪顾得着听你这个。几个回合下来,高宗老先生是真挠头了,额滴娘唉,咋找了这么个主,整个一事儿妈。不过高宗毕竟是隔了辈的,又退位为太上皇,凡事有赵昚顶着,能躲也就躲了。孝宗躲不开,又是老公公,只有忍着。但凡事需有个度,李凤娘每天像一万只苍蝇般在耳边嗡嗡,孝宗终于达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,实在忍无可忍了,就对李凤娘说,你“宜以皇太后为法,不然,行当废汝”(《宋史》)。说你给我老实点,要向老太后学习,没事吃个斋念个佛啥的,保佑保佑咱们的江山社稷为子孙后世们祈祈福,懂点规矩,别一天事儿事儿的,不然我废了你。逼的哑巴说了话,还是如此狠话,可见事情已经到了相当严重的地步。赵昚一翻脸,李凤娘也懵了,没想到这老公公看着好欺负,作风还挺硬。此后李凤娘老实了点,不过和老公公的仇算是记上了。
什么事就怕有人跟着搅和。等自己的老公当了皇帝,赵昚做了太上皇,李凤娘就不把老公公放在眼里了。这也没什么,毕竟是一家子,言语不对少说话。可偏偏有人利用他们的矛盾说事,这就无异于火上浇油了。赵惇即位后,踌躇满志,想干一番事业,于是大搞人事改革,先从身边抓起,来一次彻底清盘,让那些无德无能只会溜须拍马的人靠边站,问题严重的给予行政处分,也不排除进一步追究刑事责任的可能。贼者心虚,风一吹出来,身边的人都吓坏了,想想自己平时的所作所为,难免会对号入座,生怕引火烧身。于是这些人就想从赵惇的家庭内部入手,使用离间之计,来转移赵惇的注意力,最好能让老赵家打起来,那样赵惇就自顾不暇了。恰巧,没几天赶上赵惇生病了,赵昚惦念儿子,就给他弄了些药,于是就有人去挑拨李凤娘,说你老公公弄了个大药丸,想毒死你。李凤娘一打听,那边确实是在紧锣密鼓的制造丸药,行迹果然可疑,这气就不打一处来,对老公公的印象就更恶劣了。有没有好印象,她也不能把老公公怎么样,但李凤娘从此多了个心眼,开始为自己想后路了。冲突来自一次宫廷盛宴。席间李凤娘提出了人事安排意见,要太上皇立自己的儿子嘉王为太子,被赵昚拒绝。之所以拒绝,在路卫兵看来有两个原因:一则场合不对,立太子是大事,怎么着也得几个主要领导事先合计合计;二则赵惇也才刚即位不久,立太子有的是时间。李凤娘一看老公公不答应,就耍开泼了,说“妾六礼所聘,嘉王,妾亲生也,何为不可”(《宋史》)?说我也是你们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了来的,怎么我的儿子当太子就不行?把个赵昚噎得一愣一愣的。也难怪南宋朝打仗不行,这当家的可是真老实。儿媳妇当着大臣们的面顶撞太上皇,这事搁哪朝儿都新鲜。不过孝宗很生气,后果却并不严重,知道儿媳妇就这德行,转过头去给了李凤娘个冷脸就到头了。估计彼时的孝宗,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高宗的苦闷了。
人的分辨能力,有时是受外界因素干扰的。李凤娘受了老公公的冷脸,不检讨自己的错误,回去后还和老公唠叨个没完,说你看你爹不想立咱们的孩子,他肯定有别的想法。赵惇本来心眼就实诚,不属于那种透灵的,经李凤娘这么一说,还真往心里去了,也开始怀疑上太上皇的动机了。从此赵惇“不朝太上”(《宋史》),再也不“早早起,对父母行个礼”了。好嘛,楞搞得人家父子反目成仇,李凤娘这儿媳妇够拽吧。赵惇这一赌气,问题就出来了。一次两次行,可以推说身体不舒服啥的,老不过去给爹爹行礼,这事就说不过去了。古时最重礼仪,君为臣纲、父为子纲,这可是上纲上线的大事。时间一长,臣子们都看不下去了,以至于“中外疑骇”,朝中上下全给整懵了,开始议论纷纷。这时就有人想出来撮合,趁着重阳节的当儿,给事中谢深甫对赵惇说,“父子至亲,天理昭然。太上之爱陛下,亦犹陛下之爱嘉王。太上春秋高,千秋万岁后,陛下何以见天下”(《宋史》)?说哪有父亲不喜欢自己的儿子的,你对你的亲儿子能有坏心眼吗?你老这样对得起你父亲吗!一席话让赵惇开了窍,对啊,血肉相连,血浓于水,父亲还是爱我的,我不该这样对他。于是就让人准备车驾,要去拜侯老父亲。
刚要出门,赵惇便被李凤娘拦住了,说天冷,先喝口酒暖暖吧。这话听着挺暖人心的,其实是不想让赵惇去。瞧瞧,这心眼全都用在这上头了。还有更拽的呢。这李凤娘连老公公的账都不买,老公那就更不用说了,绝对要牢牢控制在手上。鲁迅先生曾说过:所谓悲剧,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。对于整天面对这样一个悍妇的赵惇来说,后宫唯一能让他欣慰的,就是他宠爱的黄贵妃。在那里,他才能找到些许做皇帝的快乐。然而这却让李凤娘醋意大发,有我在你喜欢别人哪行,寻个因由便把黄贵妃给杀了,从根上断了赵惇的念想。李凤娘不光是对嫔妃妒忌,就是宫女,赵惇多看一眼都不行。一次一个宫女伺候赵惇洗手,赵惇看这宫女端着盆的一双手长得纤细莹白,很漂亮,很喜欢,于是爱不释手了一番。不想这事又让李凤娘知道了(估计李凤娘在赵惇身边安插了不少卧底),过了几天,李凤娘派人给赵惇送去一个食盒,赵惇打开一看,我滴妈呀,这不是那个宫女的一双手吗。这下赵惇彻底领教了李凤娘的厉害,对未来对人生大失所望。人生在世,其实全靠精神支撑着的,精神一懒散,就什么事也不想干了,上朝?没劲,不去。李凤娘你不是喜欢张罗吗,都交给你了,你就看着折腾吧,爱咋咋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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