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着趣历史小编一起探寻历史上真实的高士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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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康熙的名臣系列中,高士奇是一个政治奇葩。
他“出身微贱”,靠着索额图、明珠的内斗,成为康熙的红人。他长期担任詹事府少詹事,最高职务不过未就职的礼部侍郎。詹事府是给太子管理家务的,但高士奇跟的不是太子胤礽,而是一直给康熙打理南书房,负责皇帝办公室的文案。
他在康熙十六年十月进入南书房时,开儒臣入直内廷之始,但级别很低。当时,康熙帝给武英殿大学士勒德洪、明珠下指示,说自己爱读书写字,而身边的近侍都不读书,以致他讲论没人答得上话。他要在翰林院选择两名博学善书的人,常伴左右,交流学问。
康熙帝说,对于陪伴的学者,要给予专家优待政策,由内务府在城内拨给专门的居住房屋,并保证只要他们干得好,几年后将对他们从优重用。
伴君如伴虎,但在皇帝身边做事,权势和声望见官大一级。他们是皇帝身边的人。
康熙帝强调:“高士奇等善书者,亦著选择一二人,同伊等在内侍从。”(《康熙起居注》第一册)按高士奇当时的身份,着实不够格:一、他只有监生文化,距离进士都有很大的差距;二、他没进过翰林,只是詹事府抄写员转入内阁当文案;三、他的级别太低,只是拿了六品俸禄而已。
但有了最高领导的带帽,高士奇是内定之人。勒德洪和明珠在翰林院选了一个多月,才选定了另外一个人。《南书房记注》记载:“康熙十六年十一月十七日,上命日讲官、起居注、翰林院侍讲学士、支正四品俸臣张英,内阁撰文中书、支正六品俸臣高士奇,于南书房侍从。”
高士奇被破格成为了康熙皇帝的文学侍从。大家都知道他和张英将扮演帝办的机要秘书兼高级参谋的政治角色,权势绝不与其实际品级等同而语。
他们上班的第一天,康熙帝就发出警告:“当谨慎勤劳,后必优用,勿得干预外事。”(《康熙起居注》第一册)张英因“供奉内廷,日侍左右,恪恭匪懈,勤谨可嘉”(《清史列传·张英传》),很快被任命为翰林院学士兼礼部侍郎,兑现了“后必优用”的承诺。几年后,康熙帝让丁父忧复出的张英接替李光地辞职出缺的翰林掌院学士时,说:张英为人厚重,不干预外事,补授此缺十分合适。
而高士奇却始终留在南书房干考订文章之事。明珠很高兴,毕竟高士奇是他举荐给康熙的。明珠寄望高士奇成为给自己掌握康熙的一言一行的秘密通道。
他因支持康熙帝打响撤藩大战,刚以吏部尚书拜武英殿大学士。康熙帝已似乎对保和殿大学士索额图开始不信任,这是他的机会。高士奇留在南书房,就是他更胜一筹的政治资源。当然,他也知道天威难测,他的接管武英殿,就是因为前任大学士兼经筵讲官熊赐履一次票拟出错,被他捡了一个大漏。康熙帝爱读书,熊赐履给他讲论经史,让他“有疑必问,乐此不疲……于朕大有裨益”(《康熙起居注》第二册),但一旦出了问题,就被皇帝抛弃,一撸到底,发配到江宁做闲人。
高士奇没有让明珠失望,也带来了实惠。康熙帝对他越发信任,并将其心腹余国柱安排到武英殿做大学士。索额图被拿掉大学士,挂个议政大臣还被经常敲打。
更让明珠始料未及的是,高士奇一个少詹事,入南书房,本来安排整理文案,禁止参预政事,但他因在权力中枢“地既亲切,权势日益崇”,“日思结纳谄附大臣,揽事招权以图分肥”。他将康熙的消息带出宫招摇纳贿。他每次回家,九卿的车驾挤满了他家门前的巷子,就连烜赫一时的新权臣明珠,也间杂其中,趋之若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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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珠更没有想到,高士奇把皇帝的消息卖给他时,又在皇帝的安排下把他卖了。
康熙二十六年冬,康熙拜谒先帝陵寝,直隶巡抚于成龙(汉军镶黄旗的小于成龙)陪同。君臣交心,小于说自己对内阁恨不满,官职都被明珠和余国柱卖完了。
康熙震动,惊愕地问:有何根据?
于成龙也不玩客套,说:您只要派亲信大臣盘查各省布政库银,如果没有不亏空的,便是臣说了假话,我甘愿领死。
康熙帝问侍从的高士奇、徐乾学,他们怕泄密遭打击,为明珠和余国柱遮掩,引起了康熙帝的警觉。
归来后,值孝庄太后驾崩大丧,康熙帝没有回宫,单独找到高士奇秘密问话。这回,高士奇说了真话:于成龙没说假话。
康熙帝问:为何没人弹劾?
高士奇答:谁不怕死?
明珠及余国柱都是康熙帝特别信任的内阁重臣,权倾朝野,结党揽权,“凡阁中票拟,俱由明珠指麾,轻重任意,余国柱承其风旨,即有舛误,同官莫敢驳正。圣明时有诘责,漫无省改。即如陈紫芝参劾张汧疏内并请议保举之员,上面谕九卿应一同严处,票拟竟不之及”(《清史列传·明珠传》)明珠是康熙帝倚重的阁臣,经常对最高指示,“任意增添,以市恩立威”。
他有恃无恐,公然矫旨擅权,让群僚投鼠忌器。
康熙大怒:有我在。他们的势力能超过四辅臣吗?我要将他们罢免,则全部罢免之,有何可怕?
康熙帝再次宣示自己的绝对权威,是任何权臣都不能侵犯的。出头便打!他才是真正的老大。高士奇窃喜,其实他正与被起用同沙俄谈判的全权代表索额图、复职新任礼部尚书的熊赐履、刑部尚书徐乾学,建立了新的政治同盟。
高士奇说:皇上做主,有何不可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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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出宫的高士奇,不再给明珠卖消息了,而是找到亲家徐乾学商量怎么写好弹劾折。一年前,徐乾学在左都御史任上,就与明珠亲信余国柱、佛伦有过过节。
徐乾学写好诉状,找到新任左佥都御史郭琇,让他出面报告给康熙帝。康熙操盘,两路夹击,诉状一呈,便革了明珠和余国柱的大学士。时为康熙二十七年二月。
史书上所载的郭琇参劾明珠、余国柱的八大罪状,实为高士奇出谋、徐乾学草拟。而这起著名的政治事件,真正的策划者却是对他们特别信任的康熙皇帝。
这件大事,后来被李光地作为本朝时事,写进了《榕村续语录》。当时,李光地因请假回家探母,他是刚卸职的翰林掌院学士,兼日讲官和起居注官,在御前讲幄。聪明的他,是不会胡乱杜撰康熙帝亲自指挥、督办明珠大案。
康熙帝第一次弃用索额图,其实与高士奇助力明珠,有着很大的关系。
然而,让高士奇也意想不到的是,第二年九月,因功升任左都御史兼郭琇举报了他的四大可诛之罪,其中有一条与明珠有关,即他曾把康熙帝的消息卖给明珠。郭琇说高士奇是真正的“国之蠹而民之贼”(《清史列传·高士奇传》)。郭琇此次出击,一次性将高士奇和他交好的王鸿绪、陈元龙等四人都被革职,遣回原籍。
一桩连环案,绊倒近十个大佬。操盘手康熙帝曾警示他们不在其位不谋其政,或身在阁中仅佐君理事,但明珠心存侥幸,高士奇恃宠招摇,都不及张英“始终敬慎,有古大臣风”(《清史稿·张英传》),年过花甲还以礼部尚书拜文华殿大学士。
迄至今日,人们还在传诵张英和他的六尺巷佳话:“一纸书来只为墙,让他三尺又何妨。长城万里今犹在,不见当年秦始皇。”张英坚守了康熙帝规定的政治底线,惠及后世,道光名臣吴振棫在《养吉斋丛录》卷四中写道:“张英、张廷玉、张廷瓒、张廷璐、张若霭、张若澄,一门之内,祖父子孙先后相继入直南书房,自康熙之乾隆经数十年之久。此他氏所未有也。”张英的谨慎持重,影响了其子张廷玉后来成为康熙帝晚年最信任的汉臣、雍正帝遗诏配享太庙的汉人。
领导人用人,有一个标准:他们要的是勤谨职守,而不是越俎代庖、招摇妄为。
虽然高士奇死后,康熙帝给了“文恪”破格封谥,算盖棺论定,但富有讽刺意味。他没有对康熙的政治规矩并未恪守初心,但被康熙反击故人、以怨报德当了枪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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